不知道哪来那么大胃口, 真应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句话, 两人一人吃了一大海碗摸摸肚子还想吃。
老太太说:“路上行李全丢了, 你爹娘现在身上没银子, 再要吃就把你们抵押在这边,给老板刷碗。”
双胞胎都惊呆了。
小的华行机灵些,问大嫂还吃不吃?虞怜说饱了,俩小子便又高高兴兴将她那碗分了吃,这才吃饱。
陈氏看得心酸,这两个小儿子自出生开始,家里权势就到达了顶峰,从小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没见过?以前还挑食,什么都不肯吃,总要当娘的温声哄才愿意吃,现在一路下来,吃尽了苦头,连这种民间最普通的白面都吃不饱,还愿意吃大嫂剩下的,她偷偷抹了抹眼睛。想到丢掉的行李,内心更加窒息了。
抄家之后,她其实也不剩什么好东西,只是以前随手放过几张银票子,现在正好拿出来用,加上些首饰胭脂,也能卖不少钱,这便是以后过日子的底气,却不想,连这些都丢了。
李襄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们都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连行礼都弄丢了,银子也没了。
“那怎么办?”
他说着就要掏银子,“怜儿我出来时带了几张银票……”
虞怜制止了他,说:“没全丢,我身上放了些,不至于生活不过去。”
李襄是外人,她也没把这些说详细,只是他的钱肯定是不能收的,若李襄是她的朋友,她一个人过日子生活上遇到点什么困难,接受他的接济这没什么,但这是华家一家人,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该收他一个外人的银子。
这不单是为人处世的原则,更重要的是华家的风骨也不能丢。
她相信,公爹就是饿死都不会要别人银子。
这顿饭李襄抢着给银子,虞怜这次倒没拒绝随他去。
吃完面,一家人就在镇上找了家客栈准备住下,李襄和两个大侠听说之前华家人在盐州客栈里的遭遇,还很警惕,进客栈就先盘查一遍,把小二和掌柜的都喊来问话,客栈也被他们跑了个遍儿,没查出问题才放心让他们住下。
镇上客栈虽小却也便宜,这么多人住宿跟盐州城一间上等房价格差不多,虞怜干脆给自己单独开了一间房,吩咐小二弄来热水,准备洗个澡洗个头好好歇息一番。
这一路赶来,她几乎很少有洗澡的机会,在野外过夜先不说,哪怕有机会在客栈里住着,也是来去匆匆,最多用热水擦擦身子。
边上李襄听见了,不知想到什么,耳朵偷偷红了。
两个大侠赶紧把这小子拉走了,还真想撬主子墙角啊?
竹影来信说这小子要跟主子抢夫人时,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次主子一家人搬回祖籍老家,遇上追杀,却要借着这小子的名义来保护他们。
但无论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越陷越深,真去撬主子墙角,他们得帮主子把少夫人看好了。
虞怜在房间里泡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澡,又把一头长发洗了,浑身收拾干净了,舒适地喟叹一声,感觉浑身的疲乏也去了几分,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头发还湿着睡不下,便坐在窗边慢慢擦拭着头发,把头发擦干了,吹着风等着晾干。
一边思索着这一路来的事,也想着假如能渡过这关,去了隅州该如何生活。
按李襄的说法,皇帝准备杀他们三次,盐州客栈是一次,这次玄关岭是一次,最后一次一定是在到达隅州之前,杨仇现在知道他们身边有两个大侠这样的高手跟着,再次卷土而来会不会带来更多的人马确保一次成功?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第三波比起前头两次只怕还会更危险数分。
客栈外两个大侠在外面街边的酒棚喝酒,也谈到这个问题。
自古高手最多的地方有两个,一是朝廷皇宫,二是江湖武林,但自前朝开始,朝廷势大,武林逐渐没落,如今隐世的隐世,退散的退散,数得着的高手也不剩多少,倒是宫里招揽的高手极多,真多来几个,他们还真应付不过。
“你也别想太多,这边离京城多远啊?他要从这边去信到京城,再从京城派人马过来,一来一回哪怕就是顶级高手,也要花上数天时间,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咱们主子一家早到了隅州老家。狗皇帝不是说了,到了隅州就放弃追杀?”
“狗皇帝说的话能信?他这话恐怕是极度自负,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性才会假仁假义放下这么一句话,我担心他不要脸面,坚持灭口。”
“他已经不要脸一次了,不会再不要脸第二次,竹青已经在京城散播了消息,说皇帝派人追杀华家,皇帝这会儿恐怕急着澄清,非但不敢再派人追杀,还得保证主子一家都活着,以证明他这个“仁君”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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