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缇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别,妈妈别去,现?如今西府没了我们姑娘管家,账目含糊,丫鬟婆子手里都?紧巴巴的,平山堂被人关照,自然成了他们分?食的肥肉。”
孟禾鸢淡笑,手执毛笔写字:“以?往总是由我去给他们收拾烂摊子,这番该是叫他们好好尝尝苦头了。”
王妈妈明白了过来,高高兴兴的回去磨墨了。
又过了三日,东府孙氏传来信儿说二府聚在一处,叫孟禾鸢去一趟,小年夜吃个团圆饭,春节和年后便不必去了,各府有?各府串门子的亲戚。
“姑娘,我们去,是不是得告诉二爷他们一声。”春缇犹豫的问。
孟禾鸢眼也不抬:“不说,同他有?什么关系。”,孙氏只是叫了她去,她如今和西府早就?没有?关系了,去也是给孙氏和郡主面?子,颜韶桉高不高兴同她有?什么关系。
春缇放下了心:“那便穿那身雪青色玉兰如意纹的褙子罢。”那上头的玉兰纹绣的极好,远远瞧去跟雪似的。
孟禾鸢第?一反应便是觉得有?些张扬,后来想着?大过年的,若是丧里丧气该不好,太太奶奶们人均红色、绛紫的,她不过淡淡雪青,跟张扬挂不上边儿,便应了声儿。
小年夜那日,她也没急着?去,春缇想给她上些妆孟禾鸢拒绝了,简单挽了个小髻,未簪任何发饰,只犹豫着?带了一对儿紫翡耳坠,素面?朝天的便带着?礼下了山。
东府一派热闹,喜庆的红灯笼照出了一条蜿蜒小路,引着?她入了内,东西二府太太奶奶姑娘们热热闹闹的凑在一处说着?话。
孟禾鸢冷不丁一进门,堂屋内声音骤然冷却了下来,视线均落在了她身上,神色各异,尤其是沈氏,面?色骤变,欲言又止间同颜二老爷对视,颜二老爷局促的瞄着?郡主,生怕被什么见?不得的人给冒犯了。
颜韶桉正在同梅臻儿低语,冷不丁他看见?孟禾鸢后眉头紧蹙,霍然起身几?步走了过来低斥:“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莫要丢人现?眼。”
孟禾鸢睨了他一眼:“我竟不知,你何时这般越俎代庖代主人赶客了。”她气势淡然,不温不火,眸中赤裸裸的厌恶仿佛一个耳光打在了颜韶桉的面?颊上,叫他预想中的羞愧、惊慌、哆嗦完全没有?出现?。
孙氏闻言出来打圆场:“瞧老二这么大的气性,阿鸢是我叫来的,郡主也是同意了的,还没怎么着?呢,倒想给我赶走了,我可?不答应。”
颜韶桉脸色霎时红一阵白一阵。
孙氏闻言出来打圆场:“瞧老二这么大的气性,阿鸢是我叫来的,郡主也是同意了的,还没怎么着呢,倒想给我赶走了,我可不答应。”
颜韶桉脸色霎时红一阵白一阵。
一屋子人的视线落在了颜韶桉身上,沈氏不满嘟囔:“一个罪臣之女怎配过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心带坏了府上风气。”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一屋子亲眷听了个明白。
郡主闻言彻底听不下去了,这二房不靠谱也是出了名的,她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语含威严:“住口?,老二媳妇,我这便要说你一句不对?了,祸不及子女这话你难道未听过?鸢娘一年到?头在京中待着,给你府操持庶物,到?头来你便这般刻薄。”
郡主话说的尖锐,给沈氏落了个没脸,当着众多?子女的面子,颜二老爷也讪讪的不敢说话。
颜韶桉憋屈异常,薄唇嗫喏着说不出话来,犹似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他是没想到?孟禾鸢都落到?这般境地了,东府的人仍旧待她如初。
六姑娘颜韵华起身同孙氏拉着孟禾鸢绕开了西府的人,坐到?了郡主身旁,颜韵华正在议亲,人情世故皆到?了特别明晰的时候,都是做女子的,也心疼孟禾鸢的不易,若她将来嫁个这样的婆家,怕是要怄死。
“许久未见嫂嫂,上次嫂嫂教我做的香囊甚是好看,你都不知我带出去多?有面子。”颜韶华岑氏他们围在孟禾鸢身旁,她一时叫惯了嫂嫂,没有改过来,孟禾鸢也未出言提醒,叫对?面的梅臻儿嫉妒的咬牙切齿。
凭什么,凭什么孟禾鸢都落魄到?这种境地了,他们对?她还是这样恭维,而自己腹中怀的是颜府的长子,东西二府的孙字辈的长子。
她今日前来为的就?是心怀期待的为着腹中的孩儿讨个吉利,若是得郡主青眼,那她的孩儿定是金尊玉贵,天之?骄子。
谁料郡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敷衍的说了几句话便差人象征性的送了一对?儿虎头鞋,而后再没看过一眼,比不得魏老太?太?那眉开眼笑的模样。
嗤,到?底不是亲生的,难怪如此瞧不上。
颜韵华瞧着他二哥哥这般的做派暗自摇了摇头,大好的团圆日子,把妾室带到?祖母面前,颜府的规矩是一点儿都未守,妻妾乱了套,叫外人瞧见没得说一句家风不正。
索性是二房,祖母也懒得说什么,自个儿愿意过那污糟日子就?别出门来把脸贴上来。
孟禾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