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毫无疑问的落败回府,顾至诚不出意料地打了他板子,而没过几日沈宓又毫不意外地带着她到顾家来赔罪。
沈宓和顾至诚在正厅相谈甚欢,他跟她在侧厅胡床上四目相觑。
当年很多细节没在意,如今再看来,她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的掰指,似心事重重。
在之后没多久沈家就出事了,她应该是在烦恼这些。
他默默观察了她半日,忍不住在她递了掉落的掰指回来时道:“你喜欢,便送给你。“
她震惊地张大眼,模样可爱极了。
即使隔了一个甲子的时间,他脸上也还是浮出了红晕。
她就是有一种魔力,能使得他无论何时都能因她而红脸。
她震惊又把它推回来,“我才不要,回头你又告状说我拿你的东西。“
“不会。“他强忍着心头涌动,“我说给你就给你。”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骨碌碌看了片刻,“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要。”
他便就笑了。
原来她真的打小就这么自律。
与她在一起那么些年,除了吃的东西。她从来没有收过他别的什么。
他可真喜欢这些有原则的她。
之后,顾至诚和沈宓成了好朋友。
两家的关系也日渐融洽。
她所遇到的沈家带来的烦恼跟前世别无不同, 他总是适时在她要出现的地方出现,用着他即便相隔了一个甲子那么久也仍然没变去的傲娇接受着她的一切求助。
他们跟随顾至诚和沈宓他们去庄子里钓鱼。他“欺负”大黄,只为怀念她当时气乎乎两肋插刀的样子。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她治大黄的伤药,只因为怀念她成功报复到他时的大笑声。
一切都是珍贵的,如同花上的露珠,因为具有时限性。
只要萧稷出现。他就会变得没那么重要。
萧稷出现了。
在她去调查伍姨娘死因的时候,他遁例暗地里保护她,他见到她在马车下被人群冲散,在巷子里年少绝美的萧稷眼露杀机地盯着她。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们初相逢竟是在 这里,在这一日,他的心如刀绞,本以为熟知她世界里的一切,没想到仍然还有些他并不知情。
他跟随她和萧稷去到秦府外,然后等她出来后一道回胡同。装作百寻不见的样子追问她去了哪里,她到底什么也没说。平静得跟任何时候一样。
他也没说什么。既知结果,何必伤心?
萧稷到府里来时他也很平静,虽然挣扎着,但还是严格地按照记忆里的样子跟他聊天,陪他说话,去到院子里。
她像只蝴蝶一样翩翩进院来,萧稷百般为难她,他一直旁观着,没有劝阻,因为想到他们日后的恩爱甜蜜。实在已装不出来。萧稷拎着她的领子冲她发狠的时候他看到她眼里的委屈,却终究还是没忍住,冲上去敲酸他的手腕将她放下来。
“雁雁还是个孩子。“他只是这样说。
又岂能说得更多?他们来日是夫妻。
前世里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偶然产生的矛盾,本着息事宁人的原才没有出手。可是这世不同了,既然他们日后还要有纠葛,还要联手对付那么多敌人,又何必把关系弄到那么僵?
她躲在他背后跳起来大声地骂萧稷“混蛋“,仿佛他是她的保护伞。
他心疼得想落泪,只要她愿意。他也愿意让她在身后躲一辈子。
他将她送回了沈家。
回来后萧稷问他:“你跟那丫头什么关系?”
“没关系。不常往来的邻居。”他微笑道。
萧稷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
这之后他们又似有些交集,不过他已只是听说了。
他知趣地不去插足他们之间的事,就如同前世根本未曾发觉一样。
但他不去关注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的行踪,不久后沈思敏带着杜峻到来,当最后沈思敏打算用蛇来助杜峻玩英雄救美的戏码时,他暗地里抓了几条蛇进杜峻裤裆,把他整成了终生尿的不治之症。
这一世,他不能让自己伤害她,也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企图对她动歪主意。
她不知道这件事。他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把大棉袄换成了小棉袄,跟他述说她的姑姑有多么可恶,杜峻有多么混蛋,沈缨有多么让人头疼。
而前世她从来没有这样跟他抱怨过,这一点小小的改变使早春的他的心里十分温暖。
他喜欢她,无论前世今生,哪怕她不是他的,这世的守护能换来这一点改变,他也觉得赚翻了。
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对她的喜爱可以深刻到把这份记忆带去每一辈子。
他常觉得,他身体里某一个骨节,他三魂七魄里某一缕魂魄,就是她变幻的。若没有她,他生生世世都不完整。若说前世对此还有些迷茫,加上这一世重新再来的体味,他已然清晰明了。
这一年里,终于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