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行进,即便他当场驾崩,赵隽身为拥有满朝重臣拥护上位的皇长子,这个皇位也拿定了。
按照他们之前的安排,宫里这边拿下之后赵隽便会由沈观裕父子及房文正许敬芳陪同留在乾清宫,等待皇帝醒来之后将拟好的传位诏书让皇帝盖印,到了这会儿当然不存在他不肯盖印的事情,大局已定,就是他不肯,韩稷他们总还是有办法把玉玺拿到手的。
宫里宫外中军营的将士仍然会留下来值守,直到赵隽顺利登基之后方才会退去。而韩稷他们这些连日当值的将领将会在今夜先回府歇息。
第二泡茶刚刚泡好,门外就传来盔甲摩擦之声和脚步声了。
她起身迎到廊下去,果见韩稷和顾颂走前,薛停及董慢稍稍随后,此外还有王儆他们几个常往来的中军营大将一路神采飞扬地往这边走来。月光照在他们身上银甲上,映出点点星辉,这么气势磅礴的一支队伍,几乎汇集了全大周年轻一辈里最精英的人才,令人望之也不由心生激荡。
中原天下有这么一群英材,怎么可能会垮呢?
送走皇帝,迎来新君,除佞推贤,去腐留精,方为中兴之道。
沈雁微笑着要避到侧厅去,韩稷眼尖,先见着她了,停步扬声道:“雁儿别走,大家都认识!”又回头冲兄弟们道:“都来见过你们嫂子!”
沈雁便停在廊下,笑望着他身后一群英武大将军齐刷刷地并足弯腰冲她行礼。
顾颂乍然见她,面上微有不自在,韩稷笑推了他一把:“还站着作甚?快进去!我都已经闻到茶香了!”一面揽着他往屋里走,一面又高声地唤道:“肚子饿了!雁儿快去让辛乙准备些好吃的来!颂儿想吃你藏的果子酒,你多弄些来!”
“知道了!”
沈雁看着他们一个个脖颈上汗水沾着尘土,扬声答应着,“酒水饭菜早就准备好了,热水也备好了,等你们净过手脸,饭菜就都上来了!”真难为顾颂,当年那么讲究的一个人,去庄子里玩耍要踮着脚走路,日日擦过的石凳也要覆上方帕子才肯坐,眼下这满身的尘汗竟不当回事了。
果子酒是沈婵做的,前阵子有新鲜的杨梅出来了,太夫人尝过后也爱上了这口味,于是沈婵便又多酿了几坛子过来。府里没小姐,如今太夫人知道沈雁的姐姐居然这般手巧,也喜欢上她来了,时不时也会让沈雁接她过来串串门,顺便也陪沈雁解解闷。
沈雁索性将两坛子酒让人全搬了过来。
望月轩里成了男人们的天下,直到夜半才散场。
韩稷平日不贪杯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由多喝了几杯。
翌日一大早骆威就带来皇帝已醒的消息,辰正时分在内阁两位元老,以及沈观裕父子的见证下,传位诏书出来了,礼部在第一时间诏告天下,承庆皇帝禅位于皇长子赵隽,将择吉搬去南宫,钦天监也会尽快择吉让赵隽登基。
京师百姓对于新旧君主的更迭无疑是震动的,但这股震动里却透着期待和振奋。承庆皇帝在位虽然深受其害的多是忠臣良将,但一把刀除了砍肉它必然还具备伤筋动骨的功能,在把朝堂弄得惶惶不安之余,百姓们也不见得以安稳度日。尤其这中间还有许多人依旧暗地里怀念着陈王。
赵隽深信陈王无罪更无叛逆之举,那些因此案而枉死的忠臣后人终于得以公开祭拜自己的先人,那些曾经受过陈王大军帮助过的百姓也终于可以大声唱颂陈王功德,大周天下终于有云开日出的迹象,人心在欢腾之余,也渐渐落下。
沈雁一大早就全听下面人传来的外头的这些消息了,听说沈宓和沈观裕直到礼部传旨之后才回府,又觉心疼不舍,连忙差了人回沈府去问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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