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遂也飞快回房取剑,对沈雁匆匆嘱了声便就出了门。
沈雁听得这消息也是震惊,如果这场火是赵隽自己放的,那就说明一定是情况十分危急了,这是说柳亚泽已经察觉到韩稷与赵隽已经有过往来了?不,就算不一定知道与赵隽联络的人是韩稷,也一定知道肯定有这么个人。
既然如此,柳亚泽就不可能不会行动,难不成他已经直接冲碧泠宫动手了?
如果是这样,那骆威陶行他们的入宫也许就正好中了柳亚泽的陷阱,他也许也不会想到赵隽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传递消息,但肯定想到这场火烧起来后会发生什么。魏国公未必不知道此去会中计,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出即使用强也要带出赵隽夫妇的话来。
可是这样一去,韩家与赵隽之间私下往来的事恐怕就瞒不住了,虽说他们会易装前去,可偌大个朝廷,当真会让你们几十个人从眼皮底下溜走而不落下任何痕迹吗?何况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倘若不能,那么今天夜里的京城必定会再起峰烟。
如此下来,赵隽当然是保住了,可他又还怎么名正言顺地坐上太子之位呢?
即便是朝上百官和天下百姓买他的帐,柳亚泽和皇帝也绝不会买他的帐。纵火宫闱,勾结武将,这是多大的罪名,只要韩家沈家一日还是朝中大臣,他们就必须把赵隽交出来送死不可!而韩家赶在这风口浪尖上,必然还会被牵连入内。让柳亚泽借题发挥拿下兵权!
不管怎么看,今儿夜里的赢家都会是柳亚泽,而赵隽又不能不保,魏国公想来也是抱着且战且看的准备。
沈雁嫁到韩家还不到一个月,命运因她而改变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正该是等硝烟过后安享荣华的时候,又怎么能容许韩家毁在柳亚泽手上?
要想打破柳亚泽的妄想,就只能顺势而为了!
她想起先前韩稷的匆忙,在廊下咬了咬唇,也吩咐胭脂:“备车。我要回沈府!”
韩稷带了批人出府之后。兵分几路前往各国公府以及华府送讯,自己则也提剑赶往了宫城。
城墙下已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宫门口禁尉军加重了防守。顾至诚董克礼也已经闻讯赶了过来,旁侧站着的是顾颂薛停和董慢。
“怎么样了?”韩稷翻身下马问道。
薛停抢先说:“果然是碧泠宫失火。方才邢迈已经在宫门口打探了一番出来。的确是人为纵火。整个宫里火势已经顺风往重华宫去,宫里羽林军和侍卫都已忙着救火,五军兵马司的人奉旨在宫城外围维持秩序。奇怪的是皇上却没有下令让中军营出兵援场!”
顾颂偏头望他道:“不让中军营援场才叫做意料之中。眼下皇上防的就是勋贵,而且能够躲过那么多侍卫耳目进到碧泠宫必非泛泛之辈,韩家执掌的乃是京畿的中军营,有最恰当的时间和条件与赵隽取得联络。他不下旨让中军营过来,是防着稷叔会趁机逼宫。”
董慢点头:“颂儿说的有理。只是如今宫里进不去,他们又轻易出不来,又如何知道里头情形?”
韩稷望了他们各自一轮,说道:“我刚才在来的路上想了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是没有退路了,不如索性趁这个机会推出赵隽出宫,就是不能立为太子,也至少要以孝子的身份在皇后面前执礼,如此才能够占据主动权!”
顾至诚与董克礼望了望,说道:“我们也是这个想法,拖拖拉拉地实在没瘾,皇帝都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怕他什么?既不是篡他的位又不是要反了他的天,不过是把儿子推上去当太子而已,就是上天入地咱们也不亏心!”
韩稷望着魏国公,魏国公沉吟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但这事我们用强能行,可要跟柳亚泽斗心眼儿恐怕还不是对手。”
“国公爷!国公爷!”
这里正说着,韩家带来的长随便就快步过来了:“国公爷,沈御使和房阁老也过来了!”
“哦?他们人呢?”魏国公闻言目光一亮,韩稷等人也立时集中了注意力。
“已经过来了!”
长随往后一指,就见那头果然行来好几匹马并还有马车,打头的乃是沈观裕父子三人,后头还有房文正、鲁御史以及许敬芳。魏国公连忙扶剑迎上去,到了他们几人跟前弯腰作了揖,说道:“几位大人都来了?”
许敬芳当先道:“是你亲家寻我们一起过来的。先说说宫里如今是何情形?”
韩稷等人同见过礼,遂站出来大略把情况说了,又道:“房阁老也是支持赵隽出宫替皇后执孝的,今日之事应是赵隽心急而被迫如此,皇后母仪天下,膝下只有赵隽一个儿子,于情于理皇上也不能阻止这份天道人伦。如今果然出事了!”
眼下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场大火跟柳亚泽有关系,除了房文正,内阁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打算,因而眼下也只能如此解释。
许敬芳拧眉片刻,说道:“走!且进宫去再说!”
说罢抬腿便往宫门走去。
魏国公连忙示意余者跟上。
许敬芳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