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人。
很快辛乙就回转了来,在屏风外站定道:“惊动奶奶歇息,小的先告罪。”
华氏温言道:“先生哪里话,只是我不宜久留先生,先生若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先生从速说来。”
“谨遵奶奶吩咐。”辛乙颌首,这里扶桑又搬来了座椅,他便就坐下,说道:“小的要说的事,乃是关于雁姑娘的婚事。”
“雁姐儿的婚事?”
华氏闻言,身子也不由坐直了些。
辛乙道:“小的斗胆直言。敝上魏国公世子韩稷,心仪雁姑娘已久,虽然私下偶有接触,但并不敢心存亵渎之意,我们国公爷回朝之后世子便第一时间提出要上沈家求亲,但却因为沈二爷似乎对世子有些误会,小的想来想去,恐怕还得请奶奶出面周旋方能成事。”
华氏原以为他是替自己求什么,听得他竟然是为韩稷而来,不由就顿在那里。
旁边立着的紫英红袖面上也都露出了讶色。
诚然,华氏对韩稷谈不上多恶的印象,可是眼下的情况是沈宓执意抵触,她做妻子的又焉有跟丈夫唱反调的理?
她略顿片刻,便就凝眉望着落在屏风上那道暗影,说道:“是韩稷让你来的?”
辛乙道:“不是。是小的自己求的奶奶,这件事我们世子并不知情。”
“那你这个管家倒是极忠心。”
华氏微哂道,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那韩稷本就行止不端,纵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可雁姐儿才十三岁未到,他韩稷多大了?十七?十八?他堂堂国公府的世子,总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们二爷就是对他有成见,那也是应当的。
“你们韩家门第是高,我也知道你们世子爷是京中炙手可热的贵公子,可我们沈家的姑娘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得走的,他韩稷引诱我女儿是事实,难道事后一句会来提亲就能把这笔帐一笔勾销了么?要照你们这么说,你们肯事后负责,还是给了我沈家面子?”
辛乙望着地下,微顿片刻,说道:“小的并非此意,如今这局面,小的也早就有了预料。上回奶奶在提到要酬谢小的时,小的曾说过并不为求财,只求事成之后奶奶答应帮小的一个忙,不知道奶奶可还记得?”
华氏眉头动了动,这件事她怎么会不记得,当时他说了一半又且打住,难道说真的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凝眉道:“记得,可我纵然记得,又怎会将雁姐儿的终身视作儿戏?倘若你们韩家吃定了我沈家,我就是宁愿把她养在沈家一辈子也不会应承你。你的恩德我记在心里,但这两件事并不能混为一谈。——扶桑,把银票送给辛先生,倘若不够,再加。”
扶桑看了眼华氏,走出门来。
辛乙起身道:“小的用性命担保,敝上绝无恃强之意。奶奶的酬金我分文不收,但是我们世子,确实对雁姑娘情深意重,也确实从一开始就把姑娘当成他的终生伴侣。
“我们国公爷对这桩婚事的态度,相信奶奶也应该从洗三宴上看出来,我们韩家上下对这桩婚事都是乐见的,不瞒奶奶说,我们国公爷昨儿夜里也已经约沈御史在外见过面,而沈御史已经同意,连他老人家都点了头的事,奶奶难道还有疑虑吗?”
华氏脱口:“魏国公见过我们老爷?”
“正是。”辛乙点头,“奶奶若是不信,大可以遣人去向沈御史求证。”
华氏默下来。
她当然会去求证。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的确没有什么好疑虑的。沈观裕虽然不会如她从沈雁的切身利益出发去为她择取婚事,可到底沈雁是沈家的小姐,倘若她嫁的不好,婚事有什么差池,对沈家来说不也有坏影响么?
更何况沈宓与他之间本有隔阂,如果韩家真有什么过不了硬的地方,他难道不怕惹得沈宓与家里决然闹掰?沈观裕绝对不会冒这个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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