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听说顾颂从大营回来,正准备去寻他说说话,扶桑便来请她过正房试新衣裳。
每季的新衣裳都是华氏亲自画了样子着人缝制的,只除了沈宓的衣裳是她自己做。沈雁到了正房,见她只着件家常的褙子在屋里,便不由道:“还没到三月呢,母亲穿这么少不冷么?”
时间天气好的时候虽然暖和,但终究还在倒春寒的天里,往年这个时候她身上还穿着薄袄哩。
华氏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着,打去年底到如今,身子骨竟然暖和多了。你摸摸我的手——”
沈雁接过来探了探,讶道:“咦,果然很暖和。”
再看她气色,未着胭脂两颊也红润饱满,一双眼睛竟比从前还更有光采,心下一动,算了算她服下辛乙那方子也有三四个月了。再回想起这几个月来她果然已甚少窝在屋里。知道是那方子起了效,心下顿时格外高兴,趴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说过辛乙是神医!”
华氏抿嘴笑了笑。颊上飞起一团粉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着地下出了回神才含笑抬起头来,说道:“去试你的衣裳罢!明儿个去赴宴的人多。你可不要给我失礼了。”
沈雁走到屏风内,让扶桑胭脂帮着穿衣。一面道:“舅母她们会去么?”
年前华夫人带着女儿们从沈家回去后,果然没两日就传来华正晴在府里怒骂潘家的消息,其实这件事原先她是不知情的,而且她也没曾见过那潘公子。因而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很在意,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潘家这么样作践人,她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去。
华家的事当然没往外传。不过沈宓夫妇和沈雁总还是知道的。沈宓明着虽没说什么,但字里行间对潘家也开始有了微词。华氏不必说了。就连沈雁也觉潘家徒有虚名,不过她依然也存着疑惑,恐怕潘家是听闻什么不好的消息才会致此。
这几个月也没见到华正晴,想来这么久了也该过去了吧?
华氏道:“你舅母去,晴姐儿她们不去。诸家办喜事,朝中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可都会捧场,潘家必然也会去的。”
为免碰面尴尬,也就不去了。
沈雁料到是这样,也就没有再追问。
扶桑把她推出屏风来,笑道:“我们姑娘长大了!”
华氏扭头看去,不由也笑着起身,上前替她理着衣襟:“可不是?说话间都十一岁了,再过两年又该说亲了。”面上满是骄傲,话里又有一丝伤感,回京这两年若不是沈雁,她哪里会过得这么顺遂?女儿就是娘的小棉袄,真到了她出嫁那日,她不知怎么割舍。
不过想起还有个比她更二十四孝的沈宓,她心里又觉没那么难过了。
说到舍不得女儿,只怕他更加舍不得吧?
沈雁对镜左转右转看了看,也很满意,这几年大户人家女眷时兴的衣裳抛去了前朝的宽袍大袖,裁剪都很合身,这么一来,就显得她个头儿高挑了许多。
华氏给她挑了身鹅黄色襦衣,加白底上绣着同色缠枝西蕃莲的月华裙,整个人看上去娇俏又清爽。又给她配了几件首饰,便就要打发她回房。
沈雁却拉住她,说道:“我还有话说呢,就急着赶我走。”
华氏只好停下。
沈雁看了看四下,说道:“我觉得大姐姐有些不对劲,有件事我不记得有没有跟您说过,就是她跟鲁三哥的事。”说着她把当初如何发现沈弋和鲁振谦的事以及后来种种皆说了出来,而后道:
“沈弋是个聪明人,她绝不会容许自己行差踏错,我看她似乎有另攀高枝的想法,所以这次才会主动跟您提出来要去赴宴,总之您就装懵罢,带着她出去走走,但是尽量不掺和她的事。改到下一回,她再要出门,你就找个理由推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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