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又笑了笑,说道:“我不过是个皇子,哪里有本事左右我父皇的心思?其实是我父皇早有了恩典臣子的意思,而我又忽然想起答应过你这件事,所以就特别提了提。
“你不必感谢我,我只是顺口一说而已,可没想过让你觉得欠了我人情。”
沈雁挑眉点了点头,摸着鼻子顿了片刻,也笑了笑。
他这翻来覆去的,一面点出自己的用心,一面又撇清自己,这样把她当孩子,她也只好装成不谙世故的孩子。
他对她的热情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虽然她时常大言不惭地标榜自己多么漂亮可,可一来比她漂亮可的姑娘满天下都是,二来楚王作为一具炙手可热的皇子,他根本也用不着去费心接近她,可是他放弃那么多将官不去应酬,非来这里跟她套近乎,要说他真是闲的,她也很相信。
她可没有什么值得她费心机的地方,就是有,那也是因为她是沈宓的女儿。
细想起来,他对沈家的热切已非一日两日,打从捉拿刘俨那日起,他就曾主动提出过送她回府解围,当时她就觉着他想拢络沈宓来着,但是沈宓防守做得太严密,因而至今他也并没有与沈宓有更进一步接触。
如果说借着这次出来游玩的机会先与她建立下熟络的关系,再来达到跟沈宓套近乎的目的,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虽说在皇帝跟前受宠的宠臣并不止沈宓一个,但谁让沈家背后还有其余三大世家以及那么多士子可用呢?
但是,这也正常。
皇后都早已经将沈观裕暗算了去,楚王如今缺的就是文臣的支持,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动作,若是再不行动,她也要觉得这当中有问题了。
两边的热闹都在继续。
郑王与薛停他们喝了几杯,遂也被云阳伯世子请过去分酒。走到皂角树下一抬头,见着这边火堆旁,楚王正与沈雁坐在一起说话,而身边则只有韩耘与薛晶,不由就多看了几眼。再应酬了两杯,便就假称散酒气,走到了僻静处,唤来于英。
“他们俩怎么到了一处?”
皇帝下旨赛马的事传遍宫禁,虽知道这主意是沈雁提出来的人不多,但总瞒不过郑王去。既然能使得皇帝一反常态允准举行,因此也不免对她多有留意。
于英凑近他小声道:“从方才开始,楚王便对沈雁她们照顾有加,尤其是对沈雁,竟是格外殷勤。想来王爷所说无差,他这是在设法跟沈家套近乎。”
郑王观察了半晌,见楚王亲手割肉递给沈雁,遂环起了胸来,缓声道:“再让人盯着。”
韩稷喝了一轮被广恩伯世子拉着走到竹篱这边,下意识往帐篷这边一看,薛停他们和顾颂并没有过来,只楚王在与沈雁说话。沈雁托腮撑膝面带浅笑,姿态很惬意,与倜傥的楚王一高一低地坐着,竟有几分和谐。
韩稷忍不住将酒杯塞给辛乙,走过来道:“烤肉吃了不曾?”
沈雁和楚王都抬起头来。沈雁与楚王没有什么话题可以深谈,正觉得有些无聊,见到他便就笑开了眉眼:“怎么才来?”说着站起来,指着台上那堆肉:“只有肉没有瓜果,好腻。”
那不经意的皱起来的小眉头肉嘟嘟的,像是质地极佳的琥珀,韩稷有些酒劲上头,神思一晃,忍不住想伸手抚平它,手指才将要触及,余光见到楚王走过来,终是改成了去扶自己的额角,趁着垂头的时候低低说了句:“让辛乙拿两颗百香丸给你,吃了那个不会腻。”
说完平静自若,又举步迎向楚王:“永恩侯世子与建安伯世子寻了王爷半晚上了,王爷不过去应个卯,恐怕难以脱身。”
树影下月光昏暗,楚王并未曾察觉他们这一刻的异样,只觉自己果然已呆得够久,恐招他人侧目,遂含笑道:“自是要去瞧瞧。你也喝不少了,来的正好,我们这里正泡了茶,可以让你解解酒。”(未完待续)r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