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乱不得一点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韩稷挑眉接过,不假思索拍入口里,接过茶来喝了两口。
宁嬷嬷望见他喉头滚动,遂笑着接过茶碗:“明儿太太要去上香,奴婢还得回去准备准备,先告退了。”
韩稷叫住她:“嬷嬷带些葡萄回去。”说着让小厮拎了一竹篮萄萄过来,交给她。
宁嬷嬷笑了笑,倒是也没推辞,道了声谢便就接了过来。
等到门口再也看不见她的影子,韩稷才背转身,把嘴一张,将裹在舌底的那三颗药吐出来,顺手掷在院角的香樟树下。
辛乙走过来,望了望那棵一抱粗、但是在这绿意盎然的季节却显出一派枯黄萎蘼之态的香樟树,叹息道:“去年到今年这坑里都死了三棵这么粗的树了,爷下回也该换个地方丢一丢。”
韩稷扬起一侧唇角,挑眉道:“要不下回我就直进丢进她茶碗里。”
说完转身进了门。
辛乙望着他的背影,也挑了挑眉,伸脚碾了碾,将那三颗药碾进了泥土下。
宁嬷嬷回到正房,鄂氏坐在榻沿上沉思。
见得她回来,遂放了手上帐册,问道:“可曾吃了?”
宁嬷嬷点点头,依旧在杌子上坐下来,说道:“眼见着他吃的,不会有假。”
说完她顿了顿,却是又凝眉道:“不过,有件事奴婢却是觉得奇怪,大爷从胎里服药至如今,虽说剂量小,可十余年下来对身子骨无论如何都会有影响,而大爷如今除了面色苍白些,近年来犯病的次数倒也少了,那会儿在春闱上带了那么多日兵,也没见垮下来,太太不觉得奇怪么?”
鄂氏微怔,也蹙了眉:“你在怀疑什么?”
宁嬷嬷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也说不好,但我就是觉得大爷的模样瞧着像是病好了些似的。莫不是他私下里又在服什么解毒之药?”
“这不可能,”鄂氏想也不想地摇头,“府里传医都得经过我,而且他这些年除了这个病,也没有什么别的病症,如今都知道他这毒是胎里带下来的,再说他若有暗中服药或传医,颐风堂的人怎么会不来报我?”
宁嬷嬷点头:“我就是觉得奇怪在这儿。颐风堂那么多咱们的人,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察觉。而且这种毒基本上也是无药可解的。”说完她自嘲地摇摇头,又说道:“兴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奴婢不通医术,大爷究竟病得什么样子,肉眼也是看不出来。”
沉思中的鄂氏嗯了声,摇起扇子来。
傍晚前葡萄便全摘完了,数了数,竟然有一十八筐之多,韩稷留下八筐,剩下十筐便让辛乙拿去分给众人。
摘葡萄的时候韩耘正好在他院子里练每日必不可少的拳脚,因此没赶上这种幸福时光,等到他练完之后顶着一身臭汗冲到颐风堂,已经只剩属于他的那一筐葡萄孤零零杵在空地上。
“怎么能只有一筐!”
韩耘赶到院子里的时候,韩稷正吩咐辛乙给薛亭董慢各送去一筐,听到外头传来的哀嚎,他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继续又吩咐送一筐给顾颂去。
辛乙道:“说到几位小世子,小的倒是想起件事来,最近两个月几位小世子走动十分频繁,而昨日咱们的人在外竟无意见到安宁侯的人在麒麟坊外探头探脑。也不知道是在盯顾家还是沈家?”
“安宁侯?”
韩稷眯起眼,从书案上成堆的书籍里抬起头来,自打安宁侯闹出那么件大丑闻之后,终于安宁了一阵,好久没听见他的消息,最近他又忙着布署如何引动东辽那边的战局,因此并没有怎么去注意他,眼下听得辛乙这么一说,不免又想起那日在华府,沈雁问他的那个问题来。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