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费解,“怎么?难不成它还专挑男人凶啊?”
街坊道:“是啊,五年了,从来没有哪个男的近过它的身。”
她多这个嘴干什么,沈末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怎么还有这种事?自己在衙门里百般提防,靠着自己高挑瘦削的身材和精湛的演技,从没被人发现破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一只猫陷入身份危机。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转头对刘少庭说:“大人您不会信吧?猫懂什么呀。”
刘少庭本来也不觉得猫有这么神,根本没往深处想,但沈末后来的一番话叫他变了脸色。
她说:“谁知道那个之前每天来喂它的男人安得什么心,没准是觉得这附近野猫多,想药死它呢?它多聪明,一定是觉察了那人的用心。”
刘少庭额角突突,看向她道:“之前来喂它的男人,是我。”
沈末出师未捷,马屁拍在马腿上。
好在刘少庭不是小心眼的人,并未就此记恨上沈末。二人回到县衙,她又格外卖力地协助刘少庭料理当日事务。
整理案卷时叫她发现一纸有意思的内容,上头居然下来文书,要江淮各地县衙彻查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外地男子,特征是身高八尺,样貌端正,籍贯川蜀。
也不说是为了什么,就说找到了通报上去,会有人来领走。
沈末想到了容成,随后在心里摇摇头,样貌端正?容成可不是样貌端正而已,说他生得端正和说他生得丑有什么区别?
因此沈末很快将他从嫌疑人中剔除,即便他完美符合了其他几项特征。
几个衙役从外头走进来,嘴里谈论着城南新开的烫菜馆。
沈末瞬间竖起耳朵,有个衙役走过来在她肩上一拍,“沈兄弟!你不是就住在城南?那店开业有几天了,听说天天生意好得吓人,你去过没有?”
沈末正整理公文,头不敢抬,干笑两声,“平日都这么忙了,我哪还有空下馆子,下值回家恨不得长在塌上不起来。”
那几个衙役笑了笑,道了两声“辛苦了”便走开去。
刘少庭从案卷当中抬起头,淡淡道:“平时很忙吗?我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公务可以派给你。”
沈末连忙改口,“大人别误会,我那是说给他们听的,省得被拉去一起吃饭,大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大合群,被他们拉去喝酒可就惨了。”
是吗?
刘少庭缓缓抬眸,“可是据我所知,你有一件事始终瞒着我。”他叫了一声沈末的全名,“趁现在堂上无人,我还是劝你从实招来,不要等我亲自问你。”
沈末膝盖一软,根本分不清他叫的是“沈末”还是“沈墨”。
刘少庭见状冷哼,“那日从集贤居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所以特意找人调了你的户籍来看。”
坏了,沈末紧张不已,双手直冒冷汗,“大,大人…其实我……其实我是——”
“其实你是王谦妻子的表弟!”刘少庭乜目看向她,“我就说你为何格外在意集贤居老板的正妻一家,原来你和她家同宗,你是那家人的表亲。”
悬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沈末长吁一口气,抓抓后脖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嗳对,是,大人明察。”
危机解除,沈末稍作解释:“我和她家上上一辈是亲兄妹,只是后来因为迁祖坟的事闹了点小矛盾,就不走动了,哎,所以他们适才问我城南烫菜馆,我也是怕他们喊我去,见面尴尬才说假话的。”
这是真话,两家的确是这样不走动的,这是后来沈宏死在外地,留下家中年迈老母,还是沈良霜去收殓了他,也因此重修旧好。
沈末说完看向刘少庭,见他并未流露怀疑的神色,上前半步道:“虽说两家人是不走动了,但那也是长辈间的矛盾,我见徐盼王谦的所作所为,还是十分气愤的。”
刘少庭问:“她家为何不报官?”
“报过呀大人,沈家想与王谦和离拿回饭馆,可是徐盼她…您也知道她是谁的外甥女,上一任江都县令因此非但没有为沈家主持公道,还倒打一耙,说沈家长女沈良霜心胸狭隘不能容人。”
刘少庭缓缓皱起了两条浓黑的眉毛,“你意思是,上一任县令之所以不作为,是因为扬州通判?”
这可不好作答,沈末选择闷声不吭地默认。
她晓得这位刘大人是有些不一样的,上任以来从未见他动用士族子弟的特权,每天就是一身官服,脱了官服也只穿款式单一的道袍,要不是她知道他的来历,一准以为他也是个陈恭那样的穷酸秀才。
虽不指望他帮着沈家骂自己亲爹多管闲事,但沈末看得出,他是个讲理的人。
刘少庭并未再问下去,只是望着桌案文书陷入沉思。
小满居的生意蒸蒸日上,店里到饭点经常座无虚席,也就是吃温炉不怎么翻台,否则真要将莲衣忙得四脚朝天,但阖家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再招一人跑堂。
这样莲衣就能兼顾后厨和前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