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深深埋在它的脖子上,手轻抚它的背毛,使劲儿地抓。
他不敢去看它,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泄露了情绪,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宋捡。
他只能咬住牙,闭紧了眼睛。
黑色的狼在这时候张开了嘴,舔了周允的脸。它的耳朵动了动,又动了动。前爪轻轻地搭在了周允的膝盖上。
李韩倒吸一口气,他看清楚了,这匹狼的眼睛一片血肉模糊,它的双眼中弹了。他又立刻去看宋捡,还好,宋捡没有看清楚这一切,也没有看到周允的痛苦。
只要周允藏得够好,宋捡就不会受影响。
“哥。”可是宋捡突然说话了。
周允没有回头,没有应答。
“没事。”李韩还想掩饰一下,“找到了就好,我们带狼回营地,找张艺。”可是当他再转向宋捡的时候,发现宋捡脸上的黑色布条,松开了。
松开的布条底下,是一双什么都看不见,却变成了纯黑的眼睛。
宋捡刚才跑得太颠簸,带子松开了,他闻出来,空气中有咸味。
泪水。
哥哭了。
哥偷偷哭了。
远处的营地边缘,狼群在聚集呼唤,它们要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哨兵向导这个设定,哨兵就是很狂暴的,他们是武力单位。
捡捡:从嗅嗅嗅的小狗狗进化成小疯狗。
再一次挑战
“宋捡!”李韩第一时间压住了宋捡的肩膀。完了,宋捡狂化了。
以前他只听说结合绑定后的哨兵会因为向导的受伤和悲痛进入狂化,从没见过未结合的哨兵受向导干扰,还干扰得这么彻底。
宋捡黑着眼睛,一瞬间,将李韩从肩膀摔了出去,一摔摔出了两三米。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哥抱着狼,在流眼泪。
偷偷流眼泪,还不让自己知道。宋捡想起了那一次,因为基地里找不到水源,自己差点儿渴死,最后狼群用牺牲换来了同伴的存活,用老的生命去换新的生命。
哥当时哭了,眼泪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可现在……现在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宋捡转了个方向,狂化后的身边变成了感官吸收器,世界万物都拆分成细节,被他的身体感知。
他抬了抬头,纯黑的眼睛仍旧看不见。狼群那一次的死亡算是牺牲,那这一次,又算是什么?
是伤害?是虐杀?宋捡皱起了眉,他无法理解。明明是别人惹事在先,明明是别人想要伤害他们,为什么厄运总是降临在自己这一边,从来没有过公正。
没有公正,那自己就变成公正,宋捡循着气味刚要奔跑,后脑被强有力的精神丝瞬间刺穿。
随之而来的向导素,让他的身体和精神变得平静。向导素无声无息地注入,把宋捡的理智又拉了回来。
周允给了宋捡向导素,再不给就要出大事。他抹了一把泪水,暂时放下了黑狼,走向宋捡。李韩压制不住狂化的哨兵,除非有向导进行干预。
他必须干预,因为他察觉到捡想要杀人。
营地里,已经一片混乱。
“快去!叫所有男人都回到各自的帐篷里去,保护妻儿!”张牧已经带上了枪,狼群目前还在营地边缘聚集,还没有发狂,但是这种现象不是好征兆。
狼群躁动不安,每家每户的篝火都在燃烧,野兽的叫声仿佛已经到了耳边。这样的场景,张牧不是没见过。
那一年小艺和小灵还是孩子,周允和宋捡也还是孩子,有流民动了歪心思,用刀伤了正在采崖蜜的狼崽子,一匹黑色的头狼披着月光,带着数十匹成年的荒漠狼,在营地的帐篷之中穿梭。
那一晚,营地里每家人都听到了狼的喘息。
现在这场灾难又要重演,并且可能更惨烈。张牧和数十名副手在营地来回巡逻,偶有风吹草动,他们都一惊一乍。一匹狼不可怕,但野兽聚集起来,数十匹、上百匹,那将会带来一场空前的洗劫,是血光之灾。
而唯一能制约狼群的周允,竟然这时候不在营地里。
“爸!爸!”张艺不善于用枪,但是也戴上了枪套,“已经把姐姐的帐篷封起来了,我没让姐夫出来,让他留在帐篷里!”
“那就好,那就好……”张牧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即将生产的女儿。帐帘是可以封上的,但是如果是大型猛兽,还是有撞开帘子的可能性,但他相信周颢是女儿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可以保护她。
“现在怎么办?”张艺记得自己非常小的时候,就有这么一次。
那一天的夜里,狼群穿梭于每一家的帐篷四周,向流民第一次展示出尖牙和利爪。
“让每家每户点起篝火,特别是营地边缘,一定要多点一些!不要省着木柴,全部都点上!”张牧看向四周,烈火熊熊,可是营地边缘之外一片漆黑。
火堆是区分人类和野兽的区别,野兽怕火,而人类使用火。
那一片漆黑之中,是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