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宋捡干净的指甲看到了鼻骨,再看了宋捡的眼睛,和位置相当标致的颧骨,帅帅的,又乖乖的。“我第一次发现你的眼睛这么好看,想不想干点别的?你现在干的偷藏买卖,根本攒不齐买一个牺牲名额的点数。”
“什么买卖?”宋捡把头发往面中拨了拨,遮得住脸,遮不住他的山根和下巴。
“有些b级向导需要发泄。”女人单刀直入。
“向导需要发泄,还用特意找哨兵吗?”宋捡把工装的高领拉了拉,“应该会有很多哨兵排队等着吧。”
“当然不是。”女人笑了笑,“向导太少了,一个向导承受的精神压力经常是超负荷的。不要以为咱们和向导同等级,就能承受他们的精神碎片。一个b级向导发泄在你精神图景里,你可能撑不住。”
宋捡皱了皱眉,b级都撑不住,那自己是怎么撑住了s级的?
“愿不愿意干?”女人弹了弹指甲,“我是看在咱们太熟了的缘故上才帮你拉线,经常有哨兵偷偷干这个工作,赚很多点数,一次下来比你惨兮兮偷着藏小木棍赚多了。”
宋捡低着头,开始认真地考虑。
自己已经和哥分开七年了,这七年里,自己都没能找到他。可是还有那么多基地,又有那么多哨兵。战场只会越来越大,自己未必能撑过每一天。每次出任务回来,倒腾几根小木棍和罐头,赚几十个点数。
可通过黑市买一个牺牲名额,要几万点。
女人看他有点犹豫了:“你要是不想干……”
“我干。”宋捡捏着自己的指节。既然自己连周允那样的程度都承受了,b级向导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很干脆啊。”女人想在宋捡胸口摸一把,宋捡躲开了,她的指尖只碰到布料,但不妨碍她的触觉捕捉信息。那底下是年轻活跃的身体,薄薄一层肌肉附着在人体骨骼上,形状不错。
“嗯,我很干脆。”宋捡慢慢点着头,“一次多少点数啊?什么时候开始?”
“一次五千点,三天之后,我有一位常客要来。”女人收了木棍和罐头,“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弄到牺牲名额?就这么……盼着自己死吗?”
宋捡凝着目光,盯着一处,缓慢地摇了摇头。
“人总会死的,我比谁都怕死,如果有危险,我跑得比谁都快。”宋捡说。
“那是为什么?”女人给他倒了杯水。
“为了……为了留个名字和照片。即便我家人找不着我了,我也能把名字留下来,当他找到的时候,就知道我的牺牲时间,知道我牺牲在哪里。”
知道他亲手捡的小狗分化成了哨兵,知道小狗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宋捡把水饮尽。
离开这条街,宋捡又去了自己经常光顾的酒水旅馆,这里是哨兵们醉生梦死消遣的地方。他们喝很粗制滥造的啤酒,尽情地消磨时光,喝醉之后也会抱在一起,无论性别,看对眼就换个地方。
大家都无处而去,留在移动基地里,好歹有吃有喝有住处。离开这里,流民的生活更加颠沛流离,没有人工向导素也撑不了太久。
宋捡远离人群,用点数换了两杯粗啤,希望自己赶紧喝醉。
他酒量不好,其实一杯就要飘起来了,喝醉了,能在梦里见到哥,如果醉得厉害,能梦到哥哄哄自己。
可是哥长什么样呢?不知道。宋捡喝得醉醺醺,迷迷瞪瞪坐列车回去。时不时打一个小小的酒嗝,幻想一下。
哥应该是……挺帅的吧?肯定是。小时候没有好不好看的概念,还有人说自己长得不错,用罐头和哥换。
哥怎么说的来着?宋捡回忆着笑了笑,哥好像当时没说话,就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麻绳,带自己走了。就因为哥没及时说话,自己还生气,闹别扭。
后来越长越大,开始有人说哥好看了,夸他是营地里最英俊的,宋捡记得那时候自己每天早上都要给哥编辫子,还要换头绳,可喜欢听别人夸他。
哥变声期那年,还有小姑娘往他们的小帐篷里钻,推都推不走,说以后跟着哥过日子。
宋捡第一次被激怒。跟着哥过日子的一直是自己,凭什么要加上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那女孩的话刺激了自己,导致宋捡当时很想把小不点儿剁了,因为自己和女孩儿不一样,自己没办法给哥当女人。
后来那个姑娘是怎么被轰走的?宋捡又打了一个小酒嗝,撩起刘海笑了。
哥拿枪了。
哇,想想就帅,可惜当时看不见。
酒劲儿上头了,宋捡走下列车,觉得天旋地转。
突然,一根非常尖细的精神丝,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冰冰凉凉的,而且很不客气。谁啊?宋捡扶着墙找了找,这是哪个大向导在无差别攻击?自己招他惹他了?
难道又是戚洲?
察觉到自己停下,那根精神丝也退下了,半晌都没有回应。宋捡搓着脸继续往前走,刚转了个弯,撞上一堵墙。
“哎呦。”宋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