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然后很自然地垂下手指,把她手牵住,要和她比肩一起向外行去。
他手指也是凉的,一点点地贴着掌心的纹路,这样亲昵的举动已经很久没有,徐颂宁忖度着他大约是心情不好,于是也没有甩开,甚至还回握了一下。
只是在那手指被紧握住的下一刹那,眼前电光火石地闪过一幕场景。
她看见沈家的宅院湮没在一片火海里,听见自己的哭喊声,有力的手臂紧紧揽着她,禁锢住她想冲进去的动作,手臂的主人曾无数次给予她安慰,也在那一刻把这一切都撕碎。
这一次她没有下意识地把那手指甩开,冷汗没上的那一刹那,她强硬地促使自己把那手指握得更紧了些,力道大到薛愈撩起眼皮,深深看她一眼。
眼前的场景没有截断,也没有变换,徐颂宁感觉到薛愈一点点把她自己抱在怀里,抚平炸毛的猫儿一样为她抚顺脊背,沙哑的声音响在耳畔:“别哭,别哭…我保证,他们都会好好的。”
徐颂宁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在那一刻张开又收拢,无数冷汗泛出汗湿她内衫,贴合着皮肉冷干在上面,连紧握着薛愈的手指都汗津津的。
薛愈没吭声,手指上的力气渐渐松开了,似乎是等着她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因为一些忽然而来的恐惧,将他狠狠甩开。
可她手微微屈起,渐渐把那手指握住了。
不过类似的场景并没再闪现,她手上的力气放松的时候,却发觉手指依旧被人牢牢握回掌中,仿佛是作为对她适才那一点微弱力气的回应。
身畔的男人依旧是一副疲惫无比的模样,却又焕发出一点轻松的姿态,原本抿平成一条直线的唇角弯起,人也愈发靠近了些。
仿佛是……
被揉了肚皮顺了毛的一只黏人奶狗。
徐颂宁被这个想法震了一下,抿唇的动作都小心翼翼,微微仰着头,打量夜色里和她并行的薛愈。
男人比她高上许多,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遮着半个月亮,鬓边额角都映着朗朗的清辉。
好看得不像个样子。
薛愈似乎也察觉被她注视着,暴露在外的喉头微微一滚,微微向这一侧偏了一下脸。
略一顿后又挪了挪,仿佛是要寻个最好看的角度,把自己的样子展露给她看。
徐大姑娘看出这一层意思,默了片刻,有一点想笑。
于是心在这一刻软下去,那手也继续任他握着。
他们渐渐走出了那小院,薛愈话音里带着点笑。
“是清姑娘和周珏?”
徐颂宁轻轻应了声:“阿清也到了该许亲的年纪。”
薛愈摇摇头,有点乐子的松散神态:“周珏的确也老大不小了,不过,等他自己和我提起罢。”他心情仿佛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还没说,寻我什么事情?”
徐颂宁心里还在踌躇着,不晓得是否该拜托他。
“没什么。”
她抿着唇,寡淡单薄地笑了:“只是侯爷这段时间实在太忙,我瞧着有一些憔悴,担心今日也要忙到深夜,所以问一问。”
薛愈脸上期盼的神色一下子落空了,仿佛以为接了满怀的月光,然而一抖袖子,发现全是空荡的,尽数都是捞不起,捧不住。
“就只是关心我呀……”
他声色平淡下去,默默重复了一遍,唇角弯起了又平坦:“我很好。”
这事情就这么被揭过去,她实在做不到,做不到这样的时候去找薛愈帮忙。
那一餐饭薛愈也只是在桌边略坐了坐,就起身回了书房。
云朗和云采不晓得两个人又怎么了,徐颂宁倒是叹一口气,晓得这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不提一句总是不好的,食不知味地吃了饭,抿一抿干涩的唇,只觉得菜蔬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只咂摸出浓浓的苦涩。
“去…侯爷书房那里。”
徐颂宁叹一口气,揉着太阳穴过去。
天已经黑透了,各处都静悄悄的,徐颂宁靠近薛愈书房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听见“咣啷”一声,仿佛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眼前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了,薛愈脸色冷淡,推出个女人来。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夜色相抵,薛愈瞥一眼徐颂宁身后的人,身子略往前一倾,在她出声之前紧攥住了她手腕,重重地把她拉进屋里,地面上砸了茶盏,碎瓷浸润在淡碧色的茶水里,烛光下晃出明亮的光。
仿佛映了轮月亮。
徐颂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腰就重重抵上了他书桌,哪怕有薛愈的手在她腰间垫着,也还是不太好受。
“侯爷的手……”
她下意识地要关怀,可那手略一翻转,紧紧地禁锢住了她,男人恼火至极,整个人倾压下来,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的:“徐颂宁,你满意了?”
徐颂宁后知后觉地发觉他身上灼烫得惊人,凑近了也能看到神色不如以往从容。
“薛愈。”
她压抑着声线叫她,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