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没用过的来:“夫人请。”
云采便要过来给徐颂宁描画,却被云朗和阿清一人扯住一角袖子,生生把她拽在了原地。
云采不解地回头,就听阿清咳一声,云朗紧跟着咳一声。
她自己也没头没脑地跟着咳嗽,最后各种眼神暗示下终于明了,抬手把那眉黛递到薛愈手中:“侯爷在这里,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薛愈:……
他捏着那眉黛,虽然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徐颂宁还是从他眼底看见了一瞬的不知所措,摆一摆手:“出去胡闹,若是喜欢,把各色眉黛留下几样,回去试着玩罢,不要耽误人家做生意。”
她瞥见云朗眼神,叹口气,点头道:“从我账上出这钱。”
几个丫头欢天喜地地簇拥着那卖脂粉的丫头出去,徐颂宁回头再看,薛愈还捏着那眉黛在钻研。
瞥见她来,他招一招手:“过来。”
他站起身来,润湿了那眉黛,动作轻慢地扫过她眼眉,细致至极。
温热的鼻息浅浅地拂在脸庞,徐颂宁眼睫颤颤垂落,却觉察得到,他极专注地望着自己。描眉点妆,由夫妻间做来,仿佛便就是世间第一缱绻事,许多年后大约都会记得的场景。
“是这样子么?”他约莫是学过些丹青画,手法不算十分生涩。
他画完徐颂宁拿了镜子来看,颜色到底过于乌浓了一些,然而第一次上手,勾勒得出眉形已很好,她点着头,说很好。
“侯爷是练过丹青么?”
“早两年练字的时候,也连带着学过一些工笔。”
“练字?”
薛愈点点头,语气平常:“我十一岁过后,七年来没有正经地写过字,再写奏章公文的时候,字迹实在不入眼。”
这话叫人心酸,徐颂宁心里被轻轻一戳:“我见侯爷的借条,字已经是很好看的,铁画银钩,不输大家。”
他笑一笑:“泰半时候还是潦草,时不时要练习着——你的字是很好,是…沈家老太爷亲自教的么?”
徐颂宁点点头。
她字的确是外祖亲自教的,薛愈放下那眉黛,轻轻说:“过几日若有空,教我练一练字罢,也是许久没有练习过了,早些年,我的字也是老太爷亲自教的,只是许多年过去,尽数都荒废了。”
“好不好?”
他问话的语气温和,有商有量的态度,一双眼乌亮地盯着你看,徐颂宁怎么样都不忍说出“不好”的,更何况她本就是愿意。
他们说准了便继续吃饭,三个丫头在外头把眉头描得乱七八糟,回府的时候各自顶着粗长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