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里的鞭子一甩,她脸色发青:“我偏不许!”
“陛下也只是听闻猜测,倒也未必……”
劝说她的,细看来不是旁人,正是皇后身边那位欲言又止的女官。
赵明斐冷笑一声,鞭子敲在掌心:“我偏要万无一失才好!”
她说着,偏头吩咐两三句,耳语给那女官听,女官面色为难,却也晓得这一位的性子是劝不动的,思前想后,回了宫里。
皇后站在殿前逗鸟,语调漫不经心:“这丫头,说她有脑子,她要做这样的蠢事情,说她没脑子,却也还能看出来,我不乐意她嫁给定安侯。”
女官跪在地上,额头贴地,一言不敢发。
“你说她去求了皇帝,要赐婚她给定安侯?这是真铁了心要嫁给人家了,定安侯的确是不错,可惜她是个蠢丫头,人家瞧不上,她也没本事,把人拿捏在掌心里头。”
皇后捏起拴着鸟儿的银链子:“叫她去做罢,她这个性子,不丢一回脸、吃一回亏,怎么能甘心——你给她兜着底儿些,三两个人跟前丢脸吃亏也就算了,别在众人面前闹出幺蛾子来,给本宫丢人。”她说着,把那银链子从笼中解开。
那鸟儿以为自己逃脱了束缚,扑棱着翅膀要飞起来,拴在它脚上的银链子的另一端却还攥在皇后手中,她眼看着那鸟儿一点点扑腾起来,手里的链子忽然一扯,把那鸟儿狠狠摔回了笼子里。
那禽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皇后混若未闻,锁上那笼子。
“也留意留意这位徐姑娘。”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鸟雀:“连月来听了那么多人提及她名姓,也不晓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丫头。”
徐颂宁捏着把团扇,坐在席间。
敬平侯府家世不显,座次排得靠后,分不到公主殿下的青眼。
昌意在上首坐着,脸色不善,郁郁寡欢。不过凭她的身份不必费心周旋,便有人与她应和她的言语,徐颂宁眼皮垂着,静默无声地喝茶,身后有人轻扯她长袖:“徐姑娘?”
是盛平意。
她坐得离徐颂宁颇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绕过来。
“三姑娘?”
徐颂宁温和一笑,跟盛平意慢条斯理地唠着两句闲话,对方目光环顾周匝,悄声跟她言语:“这场宴本质也不过为了请一个人,咱们也就只是陪衬罢了。”
她显而易见的话里有话,且也不是什么爱嚼舌根的人,明显是要传达一些信息给她。
“也不知道是为了请谁?”
团扇掩在唇边,徐颂宁温和一笑,眉梢弯着看她。
她就坡下驴,盛平意也没多瞒,手里的扇子应着门外遥遥进来的通传声慢条斯理敲了一下,扣在桌面上,指一指正进来的人:“我也不晓得,只是听贵妃娘娘提过一句,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颂宁抬眼看过去,正和那人视线交错。
薛愈来得匆匆,身上还穿着官服,满屋子人里头清俊端正得扎眼,寡淡的目光瞥过来,神色难得的不算温和。
“来得迟了些,殿下见谅。”
昌意这次生辰,座次排得是男女混坐,纯按家室把来客捋开安排好,徐颂宁对面就坐着两个沉默寡言的公子,她不晓得名姓,便只略一颔首。
薛愈的坐位则安排在昌意下首,他只才进来时候扫了一眼徐颂宁,之后便再没看她。
徐颂宁微微蹙眉。
昌意这宴就是为了请薛愈来?
“怎么来得这么晚?”
昌意手里的酒盏撂下,语气嗔怪地问了一句。
后者眼皮不抬:“实在公务繁重,一时耽误了些时间。”
盛平意忽然轻笑一声:“我表兄杵在这里,当真跟咱们格格不入,仿佛年纪比我们大上一轮一样。”
徐颂宁抬眼打量周匝,确然如此。
薛愈自十一岁便受颇多磨砺,尸山血海里头翻滚出来的,和满座金玉窝里养出的世家公子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度,虽然面容还是年轻清俊的,却总叫人觉得不同。
昌意掩着脸嗤嗤笑,拊掌示意宴会开始,歌舞一齐上场,她偏了头,指节掐得泛白,语气轻飘地问身边女官:“我六皇兄呢?”
后者面色为难:“六殿下神智略有些不清,奴婢们才要靠近,便被挥开,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看守的人,定安侯还向六殿下府里走了一趟,似乎是为了看一看情况。”
凶恶的神色在她脸颊上一闪而过,昌意怒不可遏:“唱戏的角儿少一半,你叫本宫搭起来的这个戏台子怎么办?”
女官心说她那法子实在太过不经,哪怕成了也少不得被申斥的命,若惹恼了上头的人,在座侍奉的人只怕全要被献祭作黄土:“主角儿来了,总也能演上两三场。”
昌意扇子撩过脸颊,想了想觉得也是,点头道:“罢了,叫她出点丑也好,你盯着些,待她把那酒喝下了,就让人把她扶去歇着。”顿一顿,她羞涩道:“给定安侯的酒,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