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后者撩开帘栊进来:“姑娘受寒了吗?”
她又把窗扇检查一遍,过来给徐颂宁摸了摸脉,手背在她前额虚虚试了下,替徐颂宁掖好了被子:“姑娘歇着吧,我明天给姑娘熬碗姜汤喝。”
徐颂宁点点头,困倦地合上眼皮。
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阿清进来看了几次,最后两三次的时候,摸得她身上渐渐烧起来,忙去推醒了云朗和云采,熬了浓浓的姜汤预备着,又亲自握着小蒲扇咕嘟咕嘟熬汤药。
云朗则去了前头,跟敬平侯回话,说了徐颂宁今日出不去的事情。
徐顺元脸色冷漠寡淡:“既然知道今日要出门,昨夜怎么也不提防一点,叫侯爷误会了可怎么好?”
说着,一句话也不问徐颂宁身体如何,拂袖而去。
临走不忘丢下一句话:“等她好了,你叫她把账务清一下,拨出银子来还给那帮子人,没得纠缠不休的丢人。”
云朗被这作态气出一肚子气,气鼓鼓地往回走,迎头撞上匆匆忙忙赶来的徐颂焕。
对方狠狠剜一眼她,眼神怨毒。
云朗愈发恼火,恨不得瞪回去,又怕给徐颂宁招麻烦,最后垂着眼皮揉着袖口戳在那儿,等那人过去。
没承望没走两步,徐颂焕又折回来,恶狠狠抓住她手臂:“我父亲哪儿去了?!”
云朗:……
她尽力缓和了语气:“回二姑娘,我只看见侯爷匆匆出去,并不晓得。”
后者压根儿不入耳,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来:“你们都糊弄我,仗着我母亲如今…如今……”她嘴唇青白,气得哆嗦乱颤,最后也没把“病了”这么个堂皇的理由说出来:“你给我等着!”
跟着她的两个侍女也懵了,握着她手腕:“姑娘再生气,也不好直接上手……”
“姑娘消一消气,消消气。”
两个人好说歹说,把徐颂焕给哄走了。
留在原地的云朗给她一巴掌抽蒙了,捂着脸错愕不及,看着徐颂焕扬长而去的背影,眼里一点泪光一闪而过。
徐颂宁性情温和内敛,哪怕恼火也不会这么大动肝火地处罚人,更不必说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了。
她捂着脸,含着两汪泪啜泣着回去。
云采抱着面盆出来,一眼看见她红肿起来的脸:“呀,你这是怎么了?”
云朗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说了,云采气得把面盆一摔:“她们自己作孽,做什么把气撒在你身上?!”
云朗火急火燎去接那面盆:“你仔细惊动姑娘。”
说着,把那盆子塞回云采手里:“我去自己待着,你别惊动姑娘。”
阿清却已经推开门,对着她们无奈笑笑:“进来吧,姑娘叫。”
徐颂宁喝了药,精神回复了一点,正捧着汤药靠在那里,眼神懒怠地看着两朵云。
“怎么了,听云采不太高兴。”
她抬手把人往身边招呼,揉一揉眉心,仔细打量了打量,秀气的眉头皱起来,脸上的笑冷下来。
“谁打了你,徐颂焕?”
四下里头一片寂寂,徐颂宁的神色很快平静,把那汤药一饮而尽,搁下碗:“阿清,能不能劳你给云朗看一看,帮她消了肿。”
后者温和应下:“姑娘才喝了药,要不要歇下?不然要头痛的。”
徐颂宁点一点头。
她揉着太阳穴:“等我醒了,去把二姑娘叫过来。”她看向云采,语气温和:“她一定是会来的。她若是不来,就把人打晕了带过来。”
满屋子人一默。
云朗:“姑娘,当真不必为我这样出头……”
徐颂宁抬手拍一拍这丫头手背:“去把脸上的泪洗了。”
她说着,又吩咐一声:“向前头请几位账房先生来,便说我算了帐,觉得有点出入,担忧自己资历浅,算得不对,请行家来看一看。”
阿清对这事儿还没缓过劲来,抬头看徐大姑娘眉眼平静温和,到底没多问。
徐颂宁笑一笑,解释给她:“管着账本的,都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倒了也会连带着牵累他们,所以此刻必然齐心协力准备捉我的错处、给我难堪。我到底算是小辈,说话不中用,不如直接让父亲身边的人出面,也省了我的麻烦。”
只是这样行事,难免会让敬平侯觉得徐颂宁无用。
当家的委托她家务事,却尽去前头寻人帮忙,那她要管家做什么?
然而阿清很快便明白过来,这家她尽职尽责管好了,又能有什么用呢?敬平侯会因为此偏疼她一分吗?这满府里头没几个人能揽大事儿——兄弟之间已分家,二夫人、三夫人不好越俎代庖,几个姨娘上不来台面,二姑娘、三姑娘年纪尚幼,单看当众掌掴长姐贴身侍女这事儿上,就晓得心性还没成熟。
满打满算,也就徐颂宁一个大姑娘能拿捏几分权柄,敬平侯一时半会儿放不出郭氏来,也就真没什么旁的选择可做。
何况徐颂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