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也是这般认的。
可事实上,在某些人眼中,却不是如此。
至少,韩家的这位家主,就是知道了嫡女的小动作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次日,韩家是献了一大笔的银子,托了关系到韩谨的近前。不外乎,就是想请这位亲戚,帮忙看看小女的鲁莽,有没有让上头的贵人不喜。
韩谨只回了这位族里的叔父一句话。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叔父放心的且是。”
在韩谨觉得,若是韩家真惹了大麻烦,他叔父都不可能有机会找到他求情的。
既然找到他求情了,就必然真没惹到了贵人。
想是这般想,这银子韩谨是收了,却也是把实情禀明了保宁帝。对此,保宁帝浑不在意,把那份银子赏了韩谨,当是让身边人得一点水财钱。
于是,一位有心飞上枝头的韩姑娘,就如同没有涟漪的小石子,在大湖中沉静了下来。
避雨之日,不过短短两天。
离开了小县城,那韩家的姑娘在明珠眼中,甚至都没一个具体的印象。
保宁二年,大齐朝廷上下,算得平静。
如此,进入了保宁三年。
开春,南面的吴国青州,有两郡之地出现了旱情。
都说春雨贵如油,一年之季在于春。
播种的春季,这若是没了雨水,就是地里想种了粮食,也缺了水啊。
青州,与冀州相连。
青州靠海,是一个地势不是特别险胜的地方。这里,有一些小平原与丘陵地带。
大齐朝,皇宫,椒房宫。
明珠在给夫君读了一份秘奏。
“贤哥,你有何打算?”在搁下了秘奏后,明珠问了夫君的想法。
“你觉得这个冬动手,如何?”保宁帝耶律贤睁着双眼,眸子里全是笑意。
“冬吗?”明珠念叨了两字后,道:“若如此,咱们得备足了粮食。怕是青州两郡没什么收成,饥民会甚多。”
“黎民皆苦,冬天战乱起,不知道多少人,活不到明年的春。”
明珠一声叹。
“咱们是救人。”保宁帝耶律贤却是有理由,他反驳了妻子的话,道:“钦天临那边已经合过历法,青州的旱情,怕不是今年一回。”
“明年的情况,未必就能缓解到哪里去。”保宁帝说道:“事实上,若是你提了制盐之法,幽冀二州又无地利,我并没有如此急切吞下了青州半州之地的意思。”
“南面的国力,还没有败坏到最危险的地步……”
很明显,保宁帝觉得妻子心太善良。
若不是妻子一力想保青州的元气,想救多黎民。
保宁帝耶律贤是打算动手,与吴国起争端的。
“黎民何其无辜?”明珠回了一句后,又道:“天下仁爱之心,作为皇家人,总要有的。”
保宁帝耶律贤哈哈笑出声,他道:“明珠,你错了。”
“皇家,不需要仁爱之心。”保宁帝耶律贤很肯定的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众生为刍狗……”
“大爱,需要的是公平。”
“公平与制度,就是皇家的大仁大爱。”
“善良,对于皇家人而言,就一记毒药。”
保宁帝耶律贤见着妻子仔细的听着他说话,他便是又深深望了妻子一眼后,继续说道:“作为天下最尊贵的皇家人,御极天下,那么,帝王的心胸,就是一家哭,好过一路哭。一州哭,好过天下哭。”
“若有法子,平定了天下,普天的黎民皆受益。”
“一时的动乱,一些人的受苦,却能换来更多的受益。”
“心不狠,帝位不会稳固的。”保宁帝最后一语时,已经是执起了妻子的手,在上面,轻轻落了一个吻。
保宁三年, 五月十五日,皇长子耶律安和皇长女耶律长寿,满一周岁。
周岁的两位小殿下, 已经会唤人了。
五月,天热起来。
拭儿宴,周岁的聚会,皇宫中自然是参与者众多。
椒房殿,明珠正与母亲、长姐、二姐坐了一起,聊起家常话。而长子、长女两个小孩儿, 便是在旁边坐了一块儿, 玩着彩色的小鼓和小木马驹等等小玩意儿。
皇长女耶律长寿和哥哥皇长子耶律安的容貌, 简直是一模一样。若不是那不同款式的小衣裳, 让外人一眼瞧来, 还真是分辨不出来,两位小殿下谁是谁呢?
好在小衣裳和统头发式不同, 这般也是能区了两个小小孩儿的性别。
作为哥哥的耶律安,是比较随了父皇保宁帝,他是一人种安静的性子。静静的坐那儿,静静的玩着马驹。
倒是妹妹耶律长寿,比较活泼好动着。
这会儿,耶律长寿是玩腻味了,刚刚不久前,从哥哥手中抢来的彩色小鼓。她扔下了小鼓, 又去抢了哥哥手中的小小木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