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
阳光明媚,繁华锦织。
明珠的长姐,德安翁主萧宝珠,在这一月的吉日里,将要出嫁了。
太宗有三子,嫡子有天成帝、统历帝;安王则是其庶长子。魏国公府的长女萧宝珠,要嫁与的就是安王府的世子耶律谦。这也算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姻缘。
明珠早早挑好了,赠给长姐的礼物。
是一对玉珏,上面结成的如意同心结,是明珠自己动手,用七彩线打好的络子。
“夫妻合美,称心如意。”
这算是明珠对长姐婚姻的祝福。
出嫁之日,是一个女子最美的时刻。
明珠的眼中,她的长姐萧宝珠,就是那般美如火的女子。
德安翁主萧宝珠,在这一日,是穿着正红色的锦衣,她额上的浅额,那珠串儿和璎珞,都是点点缀缀的结织而成,是最美的装饰。
望着盛装于身,望着娇颜笑语的长姐,明珠在想着,她呢?
出嫁时,是否有长姐今日的美丽动人?
明珠十三岁了,比她大半岁的二姐萧珍珠,已经订婚了。而明珠,还是良人终迹未显,暂时小姑单身。
至黄昏时,大红喜轿来。
喜庆的乐声,还有安王府世子耶律谦的亲迎。
明珠暗戳戳里,还得赞一声,大姐夫长相不俗。瞧瞧,这般出众的英俊青年,大姐也是好福气。
送嫁之后,明珠溜回了她住的静谧轩。然后,她换了一身男装,接着是准备混进了大姐夫那边的喜宴。
明珠决定,去亲自瞧一瞧大姐与大姐夫的拜堂喜事。
在魏国公府外,早有马车相候。
“表……”
姐字未出口。贤哥小少年,望着一身男装,还是显得俏俊过份的表姐,连改了口,唤道:“表哥……”
“贤哥,累你久候了。”
“咱们出发吧。可别误了时辰。”明珠很有主人的范儿,当先说话后,招呼了车夫,赶紧走喽。
车夫,也是熟人。就是表哥耶律肃专门给贤哥找来的伴当韩谨。
耶律贤,比明珠小三岁。今年十岁的贤哥,比起小时候糯糯软软的小萌孩儿。目前的贤哥,是一枚依然病娇,长相阴柔些,唇红齿白的小正太。
总之,在明珠眼中,小表弟贤哥,还是那么的招人疼啊。
倒是贤哥的伴当韩谨,与明珠同岁,长相硬朗,看着不似十三岁的少年。更像是二十岁的木头桩子。在明珠眼里,韩谨就是性子太木讷,不好沟通类型。能远观,不能近距离的交流啊。
待到安王府,一混进了堂院里,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庞。
明珠得心中感叹一声,客人真多。
“贤哥,你兄长呢?”
未瞧见表哥耶律肃,明珠随口一问道。
“不知。”贤哥老实的摇摇头,对于哥哥的行踪,贤哥是实话实说。
“新娘子来了……”便是此时,有呼唤声传来。
在安王府的院门外,有鞭炮声,有喜乐声,不一而足,甚是热闹。
“哟,咱们赶得的时间,挺合适的嘛。”明珠乐呵呵的说道。听得明珠这话,贤哥也是乐得笑了起来。他道:“堂哥和表姐的婚礼,真热闹。表……”
“表哥若想看他们的拜堂礼,咱们不如先去大厅里,占了位置?”
对于贤哥的提醒,明珠没反驳,一口应了。
于是,两人提步就走,往新人将要参拜的大厅而去。
阴暗的密室,似乎一直是阴谋酝酿的地方。
在安王府隔了一条街道的一处茶楼暗室中,两人正围着茶炉而坐。
说是品茶,不如说是借品茶之名,谈了些苟苟阴阴之事。
“殿下,此时若阻止,一切还来得及……”已经十三岁,神色虽是冷淡些,容貌却是英俊异常,让少女见之心折的庄王耶律肃说话时,语气之中有劝戒之意。
“呵呵……”
回话之音,声色冷冽。他的面庞之上尽是巅狂,眸子里全是恨意。他未曾坐于小榻上,而是一个人独居于一把轮椅之上。从这一切表明了,他是一个残疾之人。
这容貌与庄王耶律肃有三分相似的青年,年岁比庄王大四岁,他是统历帝的长子。曾封秦王的耶律仁。
目下,耶律仁在北京城内,却成了神隐之人。
统历六年的秋狩,秦王耶律仁失去了双腿,同时,也失去了皇位继承权。若这,只是开端。那么,在得知他因为那回重伤,于子嗣有碍难后,这位秦王殿下已经疯了。
恨至极,就是巅。
秦王耶律仁这五年来,除了查当年真相,已经没有其它的念想。
复仇,根植于他的脑仁里。
而这世间,若做了的事情,必有痕迹。
哪怕再是瞒了,再是藏了,在无数的精力,无数的金钱之下,秦王耶律仁还是知道了。害他之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