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助收到消息后立刻拿给祁绥看。
祁绥瞧见这句话,眼底流露出不加遮掩的嘲讽。
他从没想过有天懂事这个词能和淮年挂钩。
特助恭顺地问: “祁总,淮先生已经在线了,您看,是否需要现在就进行连线?”
“嗯。”
祁绥调出软件。
特助自觉地退出办公室。
嘀嘟一声,淮年眼前刚刚黑掉的画面便重新亮了起来。
取代刚刚头发略秃人有些发福的总导演的是个清神俊朗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坐在一张黑色的办公椅上。身后是纯白的墙壁,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有些正式和严肃。
温和。
这是淮年看见他的第一眼感觉。
不同于以往谢北柯等人出现的情况,对方出现时,淮年的脑子里没有接收到任何提醒。
——哎,果然是和他一样的炮灰。
淮年一向对同为炮灰的兄弟很是包容。
更别提对方过去曾经是原主的养兄,现在算是淮年的债主。
面对这个只通过一次话的陌生人,淮年好脾气地冲着镜头一笑: “哥,好久不见呀。”
祁绥微微挑眉,两腿交叠,身子侧靠,肘关节搭在椅子扶手之上,掌心拖着侧腮,饶有兴趣地问: “你刚刚叫我什么?”
“哥啊。”淮年理直气壮地说, “你难道不是吗?”
系统给他的情报应当是准确的吧?
祁绥颔首低笑了下,嘴角的弧度轻牵,黑眸里的深意被藏住。
“是。”祁绥抬头,调整坐姿,身子朝后靠,慵懒地抬手解开了一颗衬衫纽扣,随性地撩起眼皮看了眼镜头,又把目光挪向画面里漂亮单纯的少年。
“导演组跟我说,你在录制过程中遇到了一点麻烦。”
“说说吧。”
“究竟是什么情况?”
三九个花瓶
哎哟。
听祁绥这么说,淮年有些小惊讶。他没想到导演组这么关心他。录制节目时出现的一小点问题都要跟家里人通知汇报。
嗯,如果祁绥能算他家里人的话。
“也没什么啦。”淮年当然不可能跟祁绥说实话,他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一些小情况,没事的。对了,哥,你现在在哪啊?”
淮年赶紧把话题往祁绥身上引。
此刻祁绥身后的背景瞧起来不像在家里。
“会议室。”祁绥答。
淮年: “这么晚了还在开会!你们公司老板这么狠啊?”
“你们老板真没良心,磨坊的驴都没有这么干活的!这个点还不让休息!”
“我在国外。”
“另外。”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淮年, “你现在倒是很关心我。”
淮年: “当然啦!”
好歹是债主,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只要话题都在祁绥的身上,淮年就不用费尽心力琢磨怎么撒谎了。
提到债——
淮年干脆就借这个机会跟祁绥沟通。
“对了,哥,之前你帮我还的钱,我还剩多少没还你啊?”
淮年并不拥有原主所有的记忆,对于很多东西只有个大概的印象。这种印象就跟原著作者为这位不重要的反派炮灰写下的寥寥数笔的人物小传一样。他依稀知晓在原主的人生中拥有着哪些重要的节点,可对于那些节点的细节,淮年的印象并不深刻,记忆也并不清楚。
他试探着询问: “我有点记不清了,你能告诉我吗?”
祁绥慵懒随意地开口: “好啊。”
“不过我也没记仔细,不如我之后再详尽地计算一下,有了准确结果,我再告诉你,如何?”
“没问题!”淮年怕祁绥反悔,赶紧把这事答应下来, “我过几天应该就能被淘汰了,哥,到时候你再跟我说吧?”
这样他心里好有个数,也好计划还需要在娱乐圈打多久的工才能够彻彻底底离开,去山里开个小武馆。
“淘汰?”祁绥问这话的时候仿佛很好奇, “你怎么知道自己会被淘汰呢?”
淮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或许说漏嘴了。
他干笑两声。
“哈哈,那,那淘汰我不是应该的吗?”
淮年不敢再继续跟祁绥聊下去。
他等会聊得越多,他自个就暴露得越多。
“哥,你还是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这边就先挂了,我还在录节目呢。”
“嗯。”
“没别的事了。”
淮年松了口气。
“那拜拜咯!”
他抬手对着镜头挥了挥。
祁绥扬起嘴角: “再见。”
“另外,我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淮年愣了下,等他反应过来祁绥为何要在通话结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