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桉手一下一下帮她顺着气,温槿慢慢恢复过来。
“好点了没?”
靳桉问她。
温槿扯起唇角想笑一下说自己没事。
结果只是苦笑了下。
她都想狠狠打自己一下,说好的来安慰人,结果自己哭成这样,还差点引发躯体化。
“我没事……”温槿闷闷道,“不用管我,过会儿就好了。”
“……”
指尖一抹湿润久久未干,靳桉摩挲了下手指,终于低低开口,“其实医生早就说过了,奶奶这种状况,最多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温槿顿住。
她一直以为靳奶奶会有好转的迹象,却没想到真相居然是如此。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情况了。”
靳桉垂眸看着她,声音很平和,“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做好准备了的,不用难过,也不用替我感到难过。”
温槿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埋头闷闷说了句好。
她说不出来其它话,只能紧紧握住靳桉的手,妄图输送一点自己的能量过去。
笨拙、固执,但又莫名温暖。
手术室的提示灯长亮,不知道坐了多久,走廊一头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除了靳奶奶住院信息上的紧急联系人靳桉外,医院还通知了靳超毅过来。
二者收到电话的时间差不多,直到现在,靳超毅才不知道从哪里鬼混完,晃晃悠悠地赶到了医院。
男人在走廊响起的声音粗旷:“我妈怎么样啊护士?”
不知道护士回复了什么,靳超毅一边朝这边走一边大逆不道地说着,“对了护士,我妈进手术室之前有没有再说什么,比如她那存折什么的都有放在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温槿头皮一紧。
她下意识侧头看去,正好和拐角过来的靳超毅对上目光。
看见她的时候,靳超毅同样也顿了下。
继而他咧嘴笑了起来。
男人满脸肥肉堆砌皱成一团,像是布施好的阴谋最后一步终于能够得逞一般:“小妹妹。”
他眼底划过一道精光,笑着说,“你又来和我们家靳桉待在一起啊?”
暗起波澜
温槿吓了一跳, 还是硬着头皮没有理他。
只不过她脑海里回荡着靳超毅的话。
……又?
记忆里,她只和靳超毅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在城中村里刚好撞上他和靳桉打架,第二次就是被瘸腿的人带走那一次, 然后就是上次她站出来阻止他和靳超毅打架, 除此以外, 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就这寥寥几次见面, 靳超毅应该是不知道她和靳桉的关系的。
但她听靳超毅的语气,总感觉对方知道她和靳桉的很多事一样。
温槿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靳桉沉着脸挡在了她面前, 挡住了靳朝毅不怀好意看过来的目光。
“上次和你说的话。”
靳桉面色不善, 冷漠看着靳超毅, “忘了?”
靳超毅嘴唇嚅了嚅。
想起那次把女孩抓走, 这个小子回来以后拿着铁棍差点把自己弄死的杀神模样,他最终冷哼一声,没再开口说话。
但也就是上次运气不好,才会被逮到。
他暗自心想。
下次再做得天衣无缝一点, 就算这逼崽子反应过来, 他也就早拿着钱跑了,谁都逮不到他。
余光打量着坐在靳桉身边的女孩,靳超毅无声咽了扣口水。
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一位护士面色平静地从里面走出来:“谁是高黎家属?”
靳超毅先挤上去:“我我我!护士,我是她儿子,我妈怎么样, 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想着现在不都这样说, 一般老人去世前都会留点钱啊存折之类的给后代, 老婆子节俭了一辈子, 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吧?
护士扫了他一眼, 认出来这个是以前值班室里大家讨论过的经常醉酒来医院闹事的那个病人家属。
她没理会靳超毅,朝着后面从长椅上起身走过来的靳桉看过去,摘下口罩开口说:“病人的癫痫状态已经控制住了。”
温槿跟在后面听着,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得护士又继续道,“由于刚才后脑勺摔在地面,病人有轻微脑出血的症状,出血量不大,没有进行开颅手术,目前血已经止住了,暂时脱离了危险期,后续的情况还需要转到病房内继续监测观察。”
老年人骨质疏松,随便磕磕碰碰一下都有可能引发大毛病,加上靳奶奶还有尿毒症,能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很多脑出血患者发病时症状轻微,病情不稳,容易继续进展,所以后续一段时间还需要随时监测着。
靳桉嗯了声:“知道了,谢谢医生。”
靳超毅试着往手术室里望了望,什么都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