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约从那时知道,哥哥会无条件地纵容她,为她做任何事。
因为这场意外,娘不放心把她留在凉州,让哥哥带着她回到长安,住进宫里去。
经历过事情的她有点胆怯,沉默寡言的,被那些进宫玩的候爵公子欺负,还是哥哥给她出头。
后来舅舅带她去打猎,她在清凉山上被天上飞的畜牲叼走。伤痕累累地倒在月奴的农舍里,以为这回逃不过一死了。不出所料,还是哥哥找到了她。
她长大些,穿的小衣,小裤,月奴给她抓的补药,哥哥无一例外地给她料理好。仿佛天下这么大,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哥哥的一切一切都为了她。
曾经是她胆怯,一直逃脱,可如今她明明为了阿兄勇敢了一次,他却无缘无故抛下了她。
可是她的记忆里,哪怕两次濒死,哥哥也从未抛下过她。
裴玉照的眼睛都有些湿了,裴容宁依旧没有作答。
直到她生气起来,要赶他走了,才把千愁万绪咽下去,艰难地吐出一句:“身下,我方才给你擦过了。”
裴玉照正震惊地抬起眼看他,门外忽地传来平稳的走路声,无比清晰地绞痛了他们的耳朵。裴玉照吓坏了,嘴巴比脑子快地喊了一句:“你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