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对她。
就像当年,她因为竞争意识而不愿意搭理弟弟,却又喜欢有他陪伴的每一天,却又满心期待他与自己分享的幼儿园趣事,却又深深依赖他。
可人心是相互的,她伪装出来的冷漠也使得他逐渐与她拉远距离,她的身侧变得安静,如同一潭死水。
不知何时起,只有在妈妈爸爸的要求下,他们的手才会再次牵到一起,接着又在某一刻松开。
心随手心的温度落空。
早该意识到的……她从来就不想他的手松开。
她总是不愿意承认,是洛萤离不开洛烛,于是她一次次推开他,却又希望他能主动靠过来,哪怕她固执又任性,他也会不顾一切朝她伸手。
但洛烛是人,不是只为实现她想法的工具。
她抵触的态度,自然会引来他的退缩,他同样有他的自尊。
可是,不可以。
他不可以再这样对她。
如果这条路的尾声是两人永远的疏离,她宁愿选择那条无法回头的错路,哪怕那是深不见底的危崖。
从再次苏醒那天诞生的想法,动摇,坍塌。
这一次,她主动吻上了弟弟的唇。
温凉柔软,洛烛的嘴唇。
弟弟的嘴唇。
他的呼吸顿住,鼻息变得急促,细碎的不解从嘴中流出。
“姐……姐?你唔——”
你想说什么呢?
唇齿相交,紧密压迭。
湿滑的舌头从缝隙中钻入,追逐着下意识躲避的另一条舌尖,吮吸汲取吞咽,分享彼此的味道,温热的吐息在相贴的脸上徘徊。
之后再告诉我,好不好?
现在的她,只想吻他。
还不到一个月……二十多天而已。
她就这样想念眷恋与他的吻。
不禁疑虑起来,过去的她是怎么忍住的?那几年,又是怎么熬过去的?
她怎么能拒绝他?
温度持续高升。
胸口,肩颈,脸颊,发丝与搅和在他们中间,被子下的两人,腿脚交缠在一起,相抵的肌肤滚烫光滑。
与不论如何总会在接吻时乖乖闭眼的弟弟不同,洛萤睁着眼睛,她能清楚看见潮红爬上他的脸,与刚洗过热水澡无关,那是充满暧昧与欲望的红色。
欲望。
也许,那也是她的欲望。
她将被欲望重塑。
扣住洛烛的手腕,她感到掌心一片炽热,逐步往下爬动,一点一点凑近他的手掌,十指贴合,再交错紧扣。
用力,非常用力地抓住他。
她闭上眼。
黑暗之中,另一只手给了她回应。
紧紧地。
就像五月里那个晴朗的夜晚。
……
……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对这一届毕业班极为信任,总之距离中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候,校方宣布建校五十周年的校庆将在五月,也就是一个月后举行,每个班都需要出一个节目,毕业班也不例外。
此消息一出,先不提学生,前来抗议的准毕业生家长就一波接一波,学校领导却顶着所有压力坚持要毕业班一同参与。
原因洛烛是不清楚,但要他站队的话,他其实也属于不想参加那一列。
毕业班本来就课业繁重,现在还要抽时间去排练,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最重要的是,自他姐读高中后,两人一起上下学的时间大大缩短,现在又来个放学后排练,这下和姐姐放学一起回家的时间也没了。
他要高兴就见鬼了。
事先声明,他并不是姐控,当然也不恋姐。他只是单纯地从小习惯照顾他娇弱的亲姐,每天不围着她转两圈,确认她平安无事,总觉得哪哪不对劲。
初中三年来,作为洛烛前后桌见识过他对他姐殷勤面孔的王某与赵某,曾不解发问:“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你姐手里了?这么狗腿。”
这个年纪的孩子,刚进入青春期,对于跟异性相处相当敏感,即便对方是自家姐妹,多少也会有几分别扭,像洛烛这样十四五岁还这么爱黏着姐姐的委实少见。
他们想不通,只能猜测他姐拿捏他的手段。
对此,洛烛相当高冷抛出四个字:“要你们管。”
难道他还能说出口——自己从小就是被当作姐姐最忠诚的仆人培养长大的?
“呵,我们才不管,你就当你姐掌事公公去吧!”
那时的洛烛听了这话,全然不放心上,自然也不会意识到某种程度上他们一语成谶。
节目班里报了话剧。
剧本据说改编自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洛烛没读过原作,但从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阅读剧本时那深深皱起的眉头,他猜改编出来的故事和原作,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相似之处。
然而通过了。
甚至有吻戏。
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