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在了。
他说,他死的时候没有很痛苦,对吗?
江耀看着奚兰宵的眼睛,点了点头。
奚兰宵又说了一次:“谢谢你。”
江耀一直送他到安检口。
如今车站、机场等等交通枢纽,安全检查都很严格。江耀只能送到这里,不能再进去。
奚兰宵拉着行李箱,向江耀道别。
正要转身,江耀忽然说:“等一下。”
奚兰宵转过身来,看到江耀朝他伸出手。
似乎是打算抱一下他。
奚兰宵后退一步。黑色口罩遮住的苍白脸颊,浮起一丝难堪的卑怯。
“不用。”奚兰宵低声说,“脏。”
他的病还没有好。在那段可怕的岁月里被染上的脏病。
皮肤接触不会传染。但毕竟……有传染性。
脏。
江耀脸上渐渐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还是伸着手。
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目光。
奚兰宵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江耀反而走过来了,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黑色颗粒,如同烟雾粉尘一般从奚兰宵背后升起。
丝丝缕缕,顺着江耀的手臂,蒸腾,爬行。
江耀闭了闭眼,放开他。
然后说:“不脏了。”
最后一点点污染物。
清理完这些,剩下的靠糖定和污染拮抗剂,就能控制。
奚兰宵怔了一下。感到这个不善言语的少年拥抱他的瞬间,自己整个人像被从泥潭里捞起来。
像落水狗抖落了一身湿泥,那样轻松。
……
奚兰宵走了。坐上了开往高原牧场的绿皮火车,在咣当咣当的车厢摇晃中,踏上新的旅途。
江耀从车站里出来,面前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秦无味坐在车里,半摇下车窗,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走了?”秦无味撩起眼皮。
江耀点点头。
“上车。吃点东西去。”秦无味说。
江耀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回市区的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直到两人走进火锅店。
秦无味被江耀的食量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