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里面倒出好几片“糖定”,放进小袋子里,交给江耀。
比起小心翼翼,他那种专注而谨慎的模样,更像是……
厌恶。
不是对江耀的厌恶,而是对药物。
对他自己手里,片刻之前正准备要吃的那瓶药物,的厌恶。
“谢谢你。”江耀接过,抬起眼,认真地向他道谢。
“不客气,毕竟是病友。”奚兰宵很温柔地笑了。
他笑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很难想象这就是现役顶流偶像。
接下来呢?
江耀缓慢地眨着眼,等待心里那个人下一步的指示。
【接下来,问他……】
然而未等江耀听完心里的指示,奚兰宵忽然开口了。
“你除了糖尿病,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嗯……”
奚兰宵问得很犹豫,表情也很小心。
作为前辈兼现役顶流,对于江耀——不,对于“钱有有”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练习生,奚兰宵本来无须如此小心。
但他还是很谨慎地斟酌着用词,非常照顾对方的情绪。
“……其他的状况?”奚兰宵最终选择了这样一个表述。
江耀的表情渐渐变得疑惑。鸦羽似的睫毛缓缓眨动,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深意。
奚兰宵看着他。
许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语气很温柔地问他:
“是孤独症吗?”
江耀:“……”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先不用回答。】
心里的人说道。
【看看他怎么说。】
江耀的沉默,令奚兰宵更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奚兰宵叹了口气,同情而怜悯地说:“我小时候有个邻居,也和你有一点像……我是说给我的感觉,不是长相。你们就像是……生活在玻璃罩子里的人?是这种说法,对吧?”
江耀:“……”
奚兰宵的表情温柔而小心,像走在花坛里生怕踩伤脚下的小草。
“我猜得对吗?如果我说错了,对不起,请你别放在心上。”
江耀:“……”
他在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恶意。
没有污染,没有变异。没有恶意,没有侵略性。
奚兰宵人如其名,是一个光风霁月,温柔美丽的人。
于是江耀点点头:“嗯。”
奚兰宵长叹出一口气:“果然。”
随即又问,“那你怎么会想到来参赛?怎么会想当练习生?”
江耀:“……”
【说你喜欢跳舞。】
江耀:“我喜欢跳舞。”
【还有唱歌。】
江耀:“还有唱歌。”
奚兰宵:“……”
奚兰宵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