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秦无垢嗤了一声,“明明你那边也缺人缺得不行,你还嫌弃我把江耀拉入伙的想法……那如果你不要他,我就去要人了啊。”
“……”秦无味沉默片刻,道,“随便你,只要你按照规矩来……”
“知道知道,我一定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秦无垢嬉皮笑脸,“只要你到时候别后悔,别哭着闹着跟我讨人就行。”
“……”秦无味嘴角微微一扯。
然而最终也没有吐槽,只是在弟弟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走了。”
“嗯,我也走了。”秦无垢笑嘻嘻地朝兄长摆手。
双生子在走廊里互相道别,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投射下来,雄伟光柱如将走廊分隔成光暗两端。
光明的那一头,是健康鲜活的弟弟秦无垢。
晦暗的另一边,是黯淡无色的兄长秦无味。
奇特的构图,犹如神之手在暗中操控。又仿佛某种隐喻。
预示着某种不祥。
秦无味走出几步,黑色皮靴停了下来。
他似有所感,忍不住回过头,朝弟弟的背影望过去。
正想再说些什么,手腕上的移动终端忽然也震动起来。
……是联络员发来的信息。
又出事了。
秦无味眉头皱起,从弟弟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继续朝楼梯走。
边走边不耐烦地问:
“这次又是哪里?”
飞蚊
从安宁疗养院出来后, 江耀又被带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毕竟是温岭西事件的第一发现人,江耀的口供至关重要。
除了复述发现温岭西时的详细经过以外,方警官还着重询问了有关“陆执”的事。
“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方警官把装着访客登记簿的证物袋在他面前晃晃, 反复确认。
塑料证物袋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江耀的视线追随着那个微微晃动的名字, 下意识地念出声。
“陆……执?”
“对, 陆执。”方警官眼底里冒出一丝希望,他身体前倾,满怀期待地追问, “有没有印象?见过这个人吗?或者, 温医生有没有提过他?”
陆执。
陆执?
江耀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浆糊一样。
“陆执”这个名字, 像一根细细的丝线, 在浆糊里面捣。微微地搅动,却又因为太过纤细,而搅不起波澜。
可那种细弱的搅动感……是确确实实的。
“陆……执……”
江耀捂着脑袋,眉头紧皱。反反复复地咀嚼这个名字。
大脑深处的丝线一寸一寸地抽动。
很不舒服。
【别强迫自己。】
心底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身体不舒服要说。告诉方警官,你想休息一下。】
江耀:“嗯。”
他揉了揉脑袋,很听话地抬起头, 对方警官说:“我想休息一下。”
方警官同意了。
方警官留江耀一个人在笔录室里, 免得两人在狭小房间里相处,给江耀太多压力。
他来到隔壁办公室, 敲了敲门。里面的下属立刻回过头来。
“方队。”下属们从电脑桌后站起身,向他打招呼。
方警官示意他们不必起来, 继续工作, 边朝里走边问:“怎么样, 查到了么?”
“全国范围内, 查到有三个叫陆执的。其中一个在国外念书,一个八十五岁,得了重病正在icu躺着。还有一个……才三岁。”
穿着警服的下属如是汇报。
“念书的那个,确定人在国外么?”方警官问。
“确定。”下属答道,“签证记录显示他两年前就出国读博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过。”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都不大可能是杀害温岭西的凶手。
那么,访客登记簿上的,是假名字么?
可凶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反正也没人看到他来,而且监控摄像头也坏了,他完全可以不登记姓名。
除非……凶手是想故意把这个名字展示在众人面前。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陆执到底是谁?
温岭西又到底是为什么,会被人用那么复杂那么怪异的手法,借江耀之手来杀害?
方警官百思不得其解。
……
翌日。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家里一团乱。原来的保姆阿姨辞职回老家了,新招的王阿姨又是红油麻辣烫的受害者。
如今家里没人照顾,江耀的病情虽有好转,江一焕到底还是不放心。
他打算去学校里跟领导谈谈,今后的工作到底